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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委屈 (第2/2页)
无生机的浮尸,郑应慈站着的身体跌落在地,长叹一声。 想着这次到蟠龙湖来参加棋赛,本是一件雅事,无论输赢都没有关系,无论是自己,还是陈子仪,其实都只把今日当寻常一天,哪能想到,这寻常的日子,会遇到这祸事? 脑袋里已乱成一团,郑应慈单手盖脸,心中难过,本已止住了的悲声,再次呜咽而起。 “真是痴儿。” 这时,本空无一人的身后,有人轻叹一声。 这一声,让郑应慈一惊,撑着身体,转身望去,就见距离几步远,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 这道人容貌不俗,气质出众,真有点是得道的高人的样子。 郑应慈不是蠢人,在这处见到道人,又说了这话,立刻就猜到成了。 “请问道长,可是您救了我?那、那您为何……” 为何只救了我一人?但这话到了嘴边,又被郑应慈咽了下去。 真说出了口,岂不是不知恩? 但跟好友结伴而来,只剩下了自己一人,这种难受,实在让郑应慈无法掩饰,说话时,眼圈就泛了红。 道人看着,眸中带着怜悯。 “莫非,你以为这只是寻常火灾?” “难道不是?”郑应慈惊疑看着道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有人故意纵火?”郑应慈脸色生硬起来,要真是这样,必用着关系人脉,把凶手找出来,死了这样多人,不说千刀万剐,也必要午后问斩,才能消得这口恶气。 道人摇头,叹着:“大妖肆虐,这些读书人,本有大好命数,不泛日后能中举中进士之人,可在这时尽数折断——你,可想起来了?” 明明只是寻常声量,最后一句落在郑应慈耳畔,却滚滚惊雷一样,“轰”一下,直接让郑应慈的脑袋嗡一声,疼了起来。 这疼痛是如此熟悉,脑海中,仿佛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竟是这样?” “龙君,枉费你受一方祭祀,却兴风作浪,草菅人命,只为了可笑的一局棋!” “苏子籍,你得胜了也就罢了,为什么回来一声不吭,只要稍稍提醒,船上几十条人命,就不会死——你瞒得好苦!” 抱着头,喃喃自语的郑应慈,痛苦不已,再睁眼时,已闪过了恨意与不甘。 他已想起了发生一切,水府棋局,自己和诸人曾去过水府,见过龙君,还看到了大妖! “你可想起来了?”道人见郑应慈怔忪,再次问。 郑应慈被这一问,心情激荡,立刻就朝道人拜下。 道人挑眉:“哦,你这是何意?” 郑应慈知道人有这手段,必定不是寻常人,说着:“我都想起来了,此仇不可不报,道长请渡我!” “哦,你有大好前途,要是入我门墙,就得舍去,你可舍得?”道人眸光一亮,淡淡问着。 这一问重若千斤,郑应慈从小受到教育,是奔着仕途而去,封妻荫子,光耀门廷,名垂青史,一下改成道途,虽道途也有官,但已是旁门,一时间,郑应慈迟疑了。 只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巨大的委屈突袭上心,似乎自己被别人夺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块机缘,整个心都疼的悸缩了。 明明都是棋手,明明都是凡夫俗子,可只有苏子籍得了机缘,得了龙君青眼,甚至叶不悔,一个少女,竟也有大造化? 反是自己,堂堂郑家子弟,官宦出身,熟读四书五经,腹中有着乾坤,被这样戏耍,这如何忍得? 当下就叩下去:“弟子愿意舍得,求师父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