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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酒酣胸胆尚开张 (第3/3页)
。 “那便今夜还了吧。” 马援笑道:“伯鱼能否出钱,请我麾下吏卒及亭中众人,痛饮一番?” …… 一个时辰后,坐在亭舍堂上,看着眼前的推杯交盏,第五伦心中暗道:“果然是只准州官放火不管百姓点灯,原来只要做了官,群饮基本没人管啊……” 马援非要第五伦请客还他人情后,便在亭中吼了一嗓子:“今夜的酒第五郎官请了!然后引发一阵欢呼,亭置里的存酒都被搬空。 第五伦当然只能乖乖掏钱,越发琢磨不透马援究竟想干嘛,茂陵马氏堂堂六千石之家,虽然只当了个小督邮,还差这顿酒? 确实不差,席间不论是跟在马援手下的吏卒,还是亭长亭父,都来敬马督邮酒,都被他拒绝。 “汝等且痛饮,酣醉亦无妨,眼看这寒冬时节,诸君却还要跟着我一路奔波,今夜就由马援来值夜,勿虑也!” 而席上另一个不怎么喝酒的,就是第五伦,他觉得马援做派可疑,留了个心眼。 马援虽然不饮,却也没闲着,在吏卒们的怂恿下,这位身高七尺五寸的美男子抚着胡须起身,来到堂下,亲自为众人跳了一支舞。 舞是他在上郡匈奴杂胡那学来的,与汉地舞风格颇为不同,但歌,第五伦却是听过,竟是首《平陵东》! “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 “劫义公,在高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 “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 “心中恻,血出漉,归告我家卖黄犊。” 这诗唱的是汉末新朝的关中常态,故事发生在汉昭帝的平陵,离此不远,打家劫舍的不是盗贼,反而是官府小吏,这群人敲诈良民,使无辜百姓倾家荡产。 但如今,这首歌从最被百姓平民诟病唾骂最厉害的恶吏:督邮口中唱来,颇觉讽刺。 只是众人都喝到酒酣,早就没了判断力,歪歪斜斜跟着唱跳,也不觉得有异。 到了人定时分,整个亭舍杯盘狼藉,众人横七竖八地睡在各个地方,鼾声如雷。 只剩下两人还清醒。 马援在堂内走动,拍拍这个推推那个,甚至用脚踢一踢,确定他们都睡得死沉。 而第五伦则忍着难以遏制的困意坚持到现在,自己不喝,看一群醉鬼胡言乱语真是煎熬啊。 他在考虑,是否要将万脩确是替原初顶罪之事告诉这位马督邮,自己也出面作证,或许能让五威司命放过万脩不死?只是万君游那性格,指不定听说后就自杀了,拦都拦不住。 正要开口时,马援却先唤了他。 “伯鱼,起来,该做正事去了。” “什么正事?”第五伦满脑问号,他起身时瞅了眼腰上挂着的环刀,对马援提防到了极点。 却见马援果然开始低头解腰带……上的印绶。 那是郡督邮的半通小印,系着皂色的带子,马援将其放在手心看了一眼后,轻蔑一笑,竟直接扔进还未喝完的酒盏中! “文渊,你这是……” “醉了,我大醉。”几乎滴酒未沾的马援真有点摇摇晃晃,又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也不知是何时写的,用杯盘压在案几上,而后便径直向外走去。 第五伦犹豫了一下,缓步跟了出去,却听马援道:“我今日醉得厉害,却并非因为酒醴,而是因万脩的侠义而醉,为伯鱼的仁义所醉!汝等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他轻轻哼唱起来:“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还能有谁?督邮、吏卒而已!义士不可枉死,我可不想以后也被百姓编进歌中唾骂。” “吾意已决,司命府,不去了。这督邮,也不当了!” 第五伦却是听愣了,马援言罢笑了起来,只觉得十分痛快,而他大步迈向的目标,正是关押万脩的犴狱,解开桎梏的钥匙正捏在掌心! “我要放了万脩!与他一起亡命山林!” “伯鱼,可要同去?” …… ps:新的一周,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