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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有孕 (第2/11页)
,要做这个宿主,得先把这虫子活吃掉,这谁能干得出来? 永裕帝干得出来。 为大业他本就毫无底线。 难怪他不禁制德妃。 难怪他敢回大殿。 只是他以为德妃是他的杀手锏,却没想到那女子一生苦难,早已练成不屈烈火之心。 当知道皇帝若死她也无药可解,她依旧选择一剑弑君。 当确定自己将会成为害人的傀儡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赴死。 不给自己半分留恋世间的机会。 …… 暴雨劈头盖脸打在人脸上身上。 不知道多久之后,文臻才扶着地面起身,缓缓抱起德妃。 没有人来帮忙,四面隐约有骚动和喧哗之声,文臻此刻脑中却一片混沌,只想着要带娘娘回宫,不能这样曝尸雨中。 没人帮忙也正常,当时大殿黑暗,她在背后砍头,在群臣的眼里,是德妃弑君,然后畏罪自尽。 可是怎么认为都无所谓了,人都没了。 四周似乎有奔走声,铁甲和武器撞击之声,甲叶被雨水冲刷的哗然之声,还有快步接近的脚步声。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想管,将德妃负在背上,站起身来,却忽然一个踉跄,便要栽倒。 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臂膀。 文臻麻木地抬起头,透过密集的雨帘,看见一身轻甲的唐羡之,站在她的身前。 而广场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满是黑甲红缨的唐易联军。 雨丝将万物模糊,哗啦啦自苍天向大地倾泻,她只看得见唐羡之一双眸子坚定又悲悯,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听不清也不想听,拨开他的手,将德妃的身子往上背了背,转身。 有将领快步过来,伸手要拦截她。 唐羡之抬了抬手。 那些蠢蠢欲动的唐易联军,都停住了动作。 唐羡之没有再动,也没有再说话,他就那么立在仁泰殿下,立在满地淡红的血水中,推开了身边将领打起的伞,只凝望着那女子的背影。 他的大氅本想给她披上,此刻却落于冷雨之中,他也就那么单衣薄甲,在寒雨中,静默看她离开。 广场寂静,万军无声,唯有雨击大地,风啸若狂。 所有人沉默着,看着那女子于这凄风苦雨的长夜里,独自背着尸首,踩着那皇帝的血水,脚步微微踉跄却依旧十分稳定地,一步步离开。 靴子溅开微红的泥浆。 步声缓慢,踩着微微发亮的水泊,一路“扑、扑、扑”地声响空而凉。 宫灯被风吹得滴溜溜乱转,旋转的昏黄光影,打亮那一片湿漉漉的雨地,勾勒她雨夜背尸的背影微弯。 再“扑”地一声,彻底被风吹灭。 整个广场,宫殿,天地,东堂。 都在这一刻,沉入黑暗。 …… 暴雨下的德胜宫,雕檐斗拱,依旧维持着全盛时期的浮华。 主人在数月之前离去,再归来却已经魂飞冥冥。 文臻在一地呜咽声中,一直将德妃背回了她的寝殿,她的浑身已经湿透,靴子每走一步都会流出淡粉色的血水,寝殿里雪白的地毯便留下一路浅红的足印。 将德妃安放在那张象牙拔步床上,菊牙已经不哭了,近乎冷静地唤进宫人,梳洗,换衣,整理遗容。 文臻默默坐着一边,看着渐渐洗去泥迹的那张脸,依旧明媚鲜妍,如玉润洁,彷如生时。 恍惚里想起当年初见,那何等光辉又别致的美人。 耳边似乎听见她懒洋洋的声音,天生三分轻蔑,尾音仿佛带着钩,“美貌和做吃的有什么关联?听说你厨艺不错,可我瞧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菊牙将德妃收拾完了,比平常还美丽三分模样,便坐在一边,痴痴地看了一阵,忽然轻声道:“前几天,娘娘和我说,如果有一日她去了,林擎又不在身边,那就把她一把火烧了,骨灰给林帅。” 文臻缓缓转头看她。 菊牙却没看她,痴痴地注视虚空,心间响起那日和娘娘的对话。 那是在两人和随便儿都被皇帝制住之后,她和娘娘被送进地道,住在皇帝曾经住过的地室,地室有瞭望孔,但其实并不能看见上方任何景致,只用来传递信息所用。 但娘娘经常凑过去看一看,听一听,有一次她便忍不住问娘娘能看到听到什么。 娘娘便道:“我被关在这底下,才知道上头的气息有多新鲜,上头的自由有多宝贵。” 她便道:“娘娘倒也不必太过操心,总是能出去的。将来,林帅还要接您出宫,一起云游四海呢。” 娘娘出了一会神,悠悠道:“是啊,那样真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