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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解冤仇(下) (第3/4页)
益见黑气如柱穿屋而入,直扑口鼻,乃大呼,于是仆从四出,大张火烛,以光烛,以光沃怪,顿显形状。土巫遂登楼,以桃弧棘矢射之,见黑气萎地,不复作祟。 ………… 站在树上,才惊觉雾气在不知不觉间已高涨到了古怪的程度。 好似江潮倒灌,浊水淹没了钱唐,举目四望,周遭只余高高低低的屋檐沉浮在淼淼的水面。 月光照不清“水”下凶危。 蓑衣人只能凭着鬼使一刻不停的聒噪,勉力寻找它的方位。 “小老鼠端的狡诈,可惜是个半调子,只晓得‘魇死鬼’,殊不知凡‘魇死鬼’入道,三百年可不避火光,又三百年可不避月光,再三百年日光亦可不避。我等鬼类,皆习太阴炼形之法,吞吐月精,五百年复生血肉,再五百年,练得身如精铁,刀剑水火不伤。” “你先前见本使一身铜皮铁骨,便该晓得,本使已得道千年,已是世间万物难伤。” 话声在四下回荡,蓑衣人也紧紧盯着周遭浓雾。 忽然。 脚下突兀显出一团黑影,在眼前猛然放大。 鬼使譬如捕食的鳄鱼,霎时冲出“水”面。 蓑衣人急急挥出剑去,鬼使身躯登时一分为二,却继续扑上来,那裂开的面孔犹自狂笑,几要贴住蓑衣人的脸来。 “你的剑,你的符,都奈我不得!” 蓑衣人悚然惊退,随即攀枝向上,要远离“水面”,同时掷出几道黄符,缀着下潜的鬼使射入浓雾,在“水”下炸开。 那雾果然古怪。 稠如油,沉如沙,符火被牢牢裹在里头,只有些许光与声遗漏出来。火焰烧不穿,月光照不透。 蓑衣人凝望这一幕,好似陷入沉思。 但在这短短的功夫,滚滚雾气竟再度上涨,逼得蓑衣人不住向上。 眼看要逼上树梢,再无处可躲。 蓑衣人忽而循着鬼使声音来处,再度掷出数枚黄符。 火光炸开,隐隐显出鬼使所在。 他立马朝着相反方向飞身而去。 在那边,大树长长的枝干伸展,梢头对面是厢房半浸在雾中的屋脊。 可当他跳上梢头,未及跃身。 “小老鼠。” 鬼使驾驭着雾涛冲天而起,横隔在树干与屋脊之间。 “游戏还未尽兴,你想去哪……咦?” 却是蓑衣人迅速折身,脚步一点,斜飞而出,和身撞入了正堂。 鬼使怔了稍许,笑声越发刺耳。 哪里有比猎物慌不择路更教人兴奋的呢? 它振动斗篷,鼓动雾气盘旋,而后俯身同样冲入正堂。 所有门窗一时洞开,塘火顿时压灭。 黑暗中。 蓑衣人斜举长剑,欲作殊死一搏。 鬼使横冲直撞厉笑而来,便要了结今晚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双方愈来愈近。 愈来愈近! 蓑衣人长剑浮起青光。 鬼使斗篷下凝实出长长的钩刃。 忽的。 它刹住了身形。 ………… 塘火缓缓重燃。 微弱的火光与浓重的黑暗把屋内调和成一种橙黄。它模糊了鬼使与蓑衣人的轮廓,却奇异地凸显出双方的眼神。 一者凶恶中藏着游移。 一者平静里带着探究。 而除此之外,还衬出了一道光,一道在昏暗里纤细而明细的月光,一道悬在双方之间的月光。 两人谁也没有动。 直到。 啪。 一片瓦片掉落在鬼使脚边,头顶上,杂着细细的猫叫,和一闪而过的碧绿,又一束月光落下来。 鬼使不自觉退了一步。 旋即那张丑脸扭曲了起来。 没错,它闪躲了。 千年修为只是谎话,它若有这能耐,就不该是恶魇使者,而当是恶魇法王。 所谓铜皮铁骨也不是什么太阴炼形,而是用大量香火与血食铸就的法身。 他是已不避火光,却是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