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叶扁舟 (第2/2页)

？”

    林夏白眼相看：“少臭美了，跟你没关系。”

    黄格：“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在潜意识里，我的话有影响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流行这套。Facebook正在申请一个专利，利用人耳听不到的声音来激活用户的语音助理，获取个人信息，哈哈，这招真是歹毒，果然很Facebook。以前有一个电影是埋汰扎克伯格人品的，我还不太信，现在看来……”

    林夏：“你今天挺高兴？”

    黄格：“我太忙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只要不工作，我就很高兴，码农，天生是要被折磨的，像牲口一样是我们的使命。”

    林夏：“程序员这么苦逼？”

    黄格：“对的。编程技能是一种类似进化出来的东西，我们是在操纵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翻船。好在……我好像对自己的扁舟越来越熟悉了。”

    林夏：“谁叫你这么笨？跟着我哥，当设计师不好吗？万一真的做出了……那种颠覆性的手机，你就是功不可没的团队成员了。”

    黄格：“狐狸什么都会，刺猬只能干一件事儿。我以前想当狐狸，忽然有一天觉得要改变世界，可能刺猬更有机会。”

    小可爱，把颠覆世界看得太简单了，一个灵光闪现的主意就行吗？恐怕不行。

    林冬回来，惊讶地看到小妹已经回来，问：“不是要玩儿三个小时吗？算了，我告诉你一个，今天的金句，哈哈，刚才，黄格说，他说理想的爱情不是相濡以沫，是相忘于床头，笑死我了！”

    林夏：“这有什么好笑？哪里经典了？”

    林冬：“你太小，不懂。多少人为了爱情委曲求全，迁就对方，如果能相忘于床头，除了……亲热之外，相忘于床头，我觉得真的挺好的。”

    黄格：“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我觉得，同床共枕，威慑的意味比亲热更加重要。你想像一下，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世界上就有这么个人，可以随时割了你的喉咙，怕不怕？比什么家族利益、经济约束更厉害。”

    林夏好生郁闷：“两个怪蜀黍尽说些怪话。”

    林冬同意：“确实是奇谈怪论，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黄格：“因为你和我都不玩儿权力的游戏啊，在小说里是这样的，耶哥蕊特就经常威胁她的男人这句话，劳勃国王把虐猫的乔弗里王子门牙打掉，心疼儿子的瑟曦王后就是这么威胁老公的，要趁老公睡觉割了他的喉咙。”

    林夏：“瑟曦这个女人好坏啊，我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自己看不下去。”

    黄格：“我倒是挺……理解她的。瑟曦是真正的兰尼斯特，有债必还。她曾经幻想过跟17岁的王子雷戈结婚，结果美好的幻想残酷破灭，生活各种不如意，不能随心所欲，等她真的掌握了权力，要把这一切都还回去。珊莎也曾经是这样充满幼稚幻想的女孩子，生活也是这么对她的，只不过她不是兰尼斯特，不是怒吼的狮子。所以啊，爱笑的孩子运气都好不到哪儿去，要提防那些充满美丽幻想的人，一旦他们大失所望，后果不堪设想。”

    林冬对妹妹说：“我看黄格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反社会的倾向，不太妙啊。”

    林夏深有同感：“感觉黄格被初恋伤得不轻，像小指头，是不是最喜欢小指头啊你？”

    黄格：“喜欢，当然喜欢。一个男人，从羊屎伯爵、荒塔领主，奋斗成真正的赫伦堡公爵，峡谷守护，华丽转身，一己之力，引发维斯特洛大陆的战乱，简直男一号，当然，是反派一号。不会欣赏小指头，就像一个想理解宇宙的人，却完全不知道宇宙大爆炸一样。”

    林夏埋怨道：“哥，你看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偶像是反派BOSS！”

    黄格为之捧腹：“喜欢、欣赏，怎么变成偶像了？我又不玩权游，只不过是一个每天每夜被疯狂的代码淹没的码畜……等下我回去又继续被疯狂的代码奴役了。”

    林冬：“黄格这种奋斗精神还是让人感动的……”

    黄格：“你们不懂，白天不懂夜的黑。为啥红杉资本投资的时候一定要创业团队里有第一代移民？因为他们跟我一样疯狂，只有疯狂，才能为成功增加一丢丢胜利的筹码。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混成中产阶级的，反正我没法像你们一样，必须靠自己，靠疯狂。”

    林冬兄妹俩以为自己很感动对方的奋斗了，却远远没有料到真正的黄格疯狂十倍，一个在软件公司专门挑最艰难活计的自虐狂魔。当然，你也可说他是蠢蛋，妄图用一叶扁舟来对抗大自然的完美风暴，肯定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