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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第2/3页)
对现实而现实又十分惨痛似的。 我要恨你一辈子,你这混蛋——你这下流——下流—— 她要用一个最恶毒的字眼,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笨笨——请你—— 他向她伸出手来,可这时她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那噼啪的响声在这静静的房间里就像抽了一鞭子似的。 紧接着她的怒气突然消失,心中只剩下一阵凄凉。 她那红红的手掌印明显地留在他白皙的而疲倦的脸上。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拿起她那只柔软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吻。 接着,他没等她说出话来便走了出去,随手把门轻轻关上。 她很突然地又在椅子上坐下,因为怒气一过,两个膝头便酸软无力了。 他走了,可是他那张被抽打的脸孔的印象将终生留在她的记忆中。 她的见他徐缓而低沉的脚步声在大厅尽头渐渐消失,这才觉得她这番举动的严重后果已全部由她来承担了。 她已永远失去了他。 从此还会恨她,每次看见她都会记起她曾在根本没得到他鼓励的情况下就要将自己的委身于他了。 我像丝丝假面一样下贱了,她突然这样想,并记起每个人,首先是她自己,曾怎样轻蔑地嘲笑丝丝的卤莽行为。 她仿佛看见丝丝吊在男人膀子上那种讨厌的扭捏作态。 听见她那愚蠢的嗤笑声,这越发刺痛了她,于是又大为生气,生自己的气,生梦蛟的气,生人世间的气。 因为她恨自己,恨这一切,这是出于一种因为自己16岁的爱情遭到挫折和屈辱而产生的怨愤。 她的爱中只混进了一点点真正的柔情,大部分是虚荣心混杂着对自己魅力的迷信。 现在她失败了,而比失败感更沉重的是她的恐惧,惧怕自己已沦为公众的笑柄。 她已经像丝丝那样惹人注目了吗? 会不会人人都耻笑她? 想到这里她就浑身战栗起来。 她的手落在身旁一张小桌上,手指无意中触摸到一只小巧的百合瓷碗,碗上那两个有翼的瓷天使在嘻着嘴傻笑。 房间里静极了,为了打破这沉寂,她几乎想大叫一声。 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会发疯的。 她拿起那只瓷碗,狠狠地向对面的壁炉掷去,可它只掠过了那张沙发的高靠背,砸到大理石炉台上,哗啦一声就摔碎了。 这就太过分了。沙发深处传来声音说。 她从来没有这样惊恐过,可她已经口干得发不出声来了。 她紧紧抓住椅背,觉得两腿发软,像站不稳了似的,这时周博从他一直躺着的那张沙发里站起来,用客气得过分的态度向她鞠了一躬。 睡个午觉也要被打扰不丝瓜,被迫恭听那么一大段戏文,这已经够倒霉了,可为什么还要危及人家的生命呢? 他不是鬼。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可是,神灵在保佑我们,他一切都听见了! 她只得尽全力,装出一副端庄的模样。 先生,你待在这里,应当让人家知道才好。 是吗?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一对勇敢的夜光眼睛在嘲笑她。 你才是个不请自来闯入者呢。我是被迫在这里等候钱壶先生,因为觉得也许我在后院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几经考虑才识相地来到这里。我想这下大概可以不受干扰了吧。可是,真不幸! 他耸耸肩膀,温和地笑起来。 一想起这个粗鲁无礼的人已经听见一切,听见了那些她现在宁死也不愿意说出的话,她的脾气又开始发作了。 窃听鬼!她愤愤地说。 窃听者常常听的是一些很动听有益的东西,他故意傻笑着说。从长期窃听的经验中,我—— 先生,你不是上等人! 你的眼力很不错,他轻松地说,可你,小姐,也不是上等女人哟! 他似乎觉得她很有趣,因为他又温和地笑了。 无论谁,只要她说了和做了我刚才听到的那些事情,她就不能再算个上等女人了。不过,上等女人对于我来说也很少有什么魅力。 我明知她们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