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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手来拉他进屋去。 他进去了,觉得又奇怪又有趣。 她浑身紧张,眼睛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辉,即使在阴暗中他也能看见她脸上泛着百合似的红晕。 他自动地把背后的门关上,然后把她的手拉过来。 怎么回事呀?他说,几乎是耳语。 一接触到他的手她便开始颤抖。 事情就要像她所梦想的那样发生了。 她脑海里有许多许多不连贯的思想掠过,可是她连一个也抓不住,所以也编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能浑身哆嗦,仰视着他的面孔。他怎么不说话呀? 这是怎么回事?他重复说,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她突然能开口了,这几年妈妈对她的教诲也同样突然地随之消失,而父亲幻魔界血统的直率则从她嘴里说出来。 是的——一个秘密。我爱你。 霎时间,一阵沉重的沉默,仿佛他们谁也不再呼吸了。 然后,她的颤栗渐渐消失,快乐和骄傲之情从她胸中涌起。 她为什么不早就这样办呢。这比人们所教育她的全部闺门诀窍要简单多了! 于是她的眼光径直向他搜索了。 他的目光里流露出狼狈的神色,那是怀疑和别的什么——别的什么? 对了,佩恩在他那匹珍爱的猎独角兽摔断了腿,也不得不用枪把那骑独角兽杀死的那一天,是有过这种表情的。 可是,真是傻透了。 她为什么现在要去想那件事呀? 那么,梦蛟又究竟为什么显得这么古怪,一言不发呢? 这时,他脸上仿佛罩上了一个很好的面具,他殷勤地笑了。 难道你今天赢得了这里所有别的男人的心,还嫌不够吗?他用往常那种戏谑而亲切的口气说。 你想来个全体一致?那好,你早已赢得了我的好感,这你知道。你从小就那样嘛。 看来有点不对头——完全对不对头了! 这不是她所设想的那个局面。她头脑里各种想法转来转去,疯狂奔突,其中有一个终于开始成形了。 不知怎的——出于某种原因——梦蛟看来似乎认为她不过在跟他调情而已。可是他知道并非如此。 她想他一定是知道的。 梦蛟——梦蛟——告诉我——你必须——呐,别开玩笑嘛! 我赢得你了的心了吗?呐,亲爱的,我爱—— 他连忙用手掩住她的嘴。 假面具消失了。 你不能这样说,笨笨!你决不能。你不是这个意思。 你会恨你自己说了这些话的,你也会恨我听了这些话的! 她把头扭开。 一股滚热的激流流遍她的全身。 我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我永远不会恨你。 我也知道你一定对我有意,因为—— 她停了停。她从来没有见过谁脸上有这么痛苦呢。 梦蛟,你是不是有意——你有的,难道不是吗? 是的,他阴郁地说。我有意。 她吃惊了,即使他说的是讨厌,她也不至于这样吃惊了她拉住他的衣袖,哑口无言。 笨笨,最后还是他说,我们不能彼此走开,从此忘记我们曾说过这些话吗? 不,她低声说。 我不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要——不要跟我结婚吗? 他答道,我快要跟弱弱结婚了。 不知怎的,她发现自己坐在一把天鹅绒矮椅上,而梦蛟坐在她脚边的膝垫上,把她的两只手拿在自己手里紧紧握着。 他正在说话——说些毫无意义的话。她心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刚才还势如潮涌的那些思想此刻已无影无踪了。 同时他所说的话也像玻璃上的雨水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那些急切温柔而饱含怜悯的话,那些像父亲在对一个受伤的孩子说的话,都落在听不见的耳朵上了。 只有弱弱这个名字的声音使她恢复了意识,于是她注视着他那双水晶般的紫眼睛。 她从中看到了那种常常使她迷惑不解的显得遥远的感觉——以及几分自恨的神情。,更优质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