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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Flower?义气 (第1/7页)
有些人,在他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的目标,是有一天死在路上。没有开满鲜花的幸福终点,也没有牛羊成群的温暖草原。但,约好了方向,还是要走的。爱情有时候,也是一种义气。 [楔子?那些遥远的自由的天与云] 在他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也曾以为世界是鲜衣怒马的。 他父母早亡,但哥哥是一名优秀的海员,虽然一年到头难见几次,但毕竟收入不菲,供养他所有的骄傲。 十六岁那年,他喜欢上同班新转学来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每天被家中豪车接送,而他毫不畏惧司机的驱赶,勇敢尾随。 大概不幸的开始,是女孩儿居然欣赏他。 她向他露出第一个笑脸开始,他以为自己不再是个笑话,可是,有些人的悲剧,就在于他不想当个笑话。 当他看到哥哥的头被一群人狂笑着踩在脚下的场面时,他的手里,还不知死活地抓着送那女孩儿的戒指和花。 那戒指和花,都是用哥哥给的钱买的。 一直以为在当海员的哥哥,原来竟是为黑社会卖命的喽啰,而那个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了哥哥贱命的男人,竟然是他追求的那个女孩儿的爸爸。 自从父母意外过世,他和哥哥,就被生活分离在不同的天空之下。 哥哥在海上漂流,他在陆地生根。 可是,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长兄为父的哥哥,自少年时代起,就为他制造出来的温暖幻象。 他们原来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只是日夜不能相见。因为,哥哥选择了做鬼,为了让他堂堂正正做人。 最后,哥哥自残一臂求得那伙人对他的原谅,那些猩红浓稠的血顺着肮脏的地面蜿蜒到被踹倒在地的他脸颊边,他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 自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一生,他都不会再奢望幸福了。 他欠哥哥的,不仅是一条手臂,更是哥哥堕入黑暗的一生。 十五年后,哥哥已经混得黑白两道通吃自成一派,这些年来他虽然残了一臂,但凶狠隐忍胜十倍于少年时,竟生生杀出自己的血路来。 他留学归来时,再见的哥哥已是一身戾气满目凶光,哥哥对他说,阿城,你学了这么多年,来替我做生意吧。 后来,他就成了哥哥的影子。 在彦氏企业多年后彻底洗清黑色底牌昂然上市后,所有商界政界的人都知道,大佬彦景儒有个亲弟弟彦景城,是无法撼动的彦家精魂。 他精于商道,心思缜密,少言机警,有着良好傲人的学历背景,最最关键的是,他对彦景儒的忠心,好像一条狗。 彦景城其实不认为自己是狗,他觉得,自己是哥哥的影子。 狗也有狗生,但影子是没有的。 直到遇见了那个女人,朱雪莉。 那时,他的哥哥已婚多年,未育。 多年的黑道生活,已经让彦景儒的身体变得像缺少零件的机器,无论怎样维修,都恢复不了,而他的性情却越来越偏激焦躁,他迫切渴望自己的付出在下一代血脉中得到延续。 彦景城曾经以为,叫朱雪莉的女人,也不过是哥哥在各地圈养的小白兔之一。 但是,那日春风烂漫,他在c城看见她的脸,却如遭雷击。 她长着一张和少年时改变了他命运的那个女孩儿一模一样的脸。 那日,她的父亲将他捉去,让哥哥的真实境况暴露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废掉了哥哥一条手臂——后来他转去其他学校,他与她再未相见。 哥哥混出来以后,也曾提及当日废他的那位早已死于内乱,轻描淡写的一句,仿佛恩仇都已过去。 没有人提过那个女孩儿,和他一样,她的命运也不过是轻如鸿毛的一笔。 事实上,直到朱雪莉死去,她也没有告诉过他和哥哥,她到底是谁。 她来自哪里,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女,她经历过什么。 她什么都不说。 只笑着,如魔咒一般,笑着进入了他们的生活。 他不知道哥哥在哪里遇到她的,也不知道他们有过怎样的故事,但他知道,哥哥是爱她的。 那是一种黑色的禁锢的绝望的爱意。 他们互相伤害、纠缠、远离,像原始丛林里的野兽,不给对手留一丝温情也不给自己留一丝救赎。 而他只能在一边看着、守着,直到朱雪莉怀孕。 那天,朱雪莉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